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躁鬱症患者家屬的壓力: 解析《親愛的我,你好嗎?》

躁鬱症。我多次經歷家人情緒突然失控,需要安撫他,身心俱疲,有段時間處於恐懼中,擔心自己的人生受到威脅。在旅行途中情緒激動,要求多留幾天,這還算小事。更多時候,突然在聊天中動手打人,砸東西和威脅我們。 #躁鬱症 #焦慮症 #憂鬱症 #心理系 #心理學系 #營隊 #心理營 #高中營隊 #心理師 #臨床心理師 #諮商心理師 #學習歷程 #升學 #社會學 #自學歷程 #學系探索 #大學學系探索 #心理亞馬遜

原著:欣雨。 整理:何應瑞教授

我的家人是一位長期的抑鬱症患者,但在長期相處中,我沒有發現他有典型的抑鬱症症狀。比如,他並沒有經常感到悲傷、無法感受快樂、罪惡感、絕望、無活力、疲憊或性欲低下。我從來沒聽過他說悲觀的話語,他幾乎充滿活力,一有時間就想出去旅遊,即使奔波了一整天,他仍然精力充沛,每次旅行他都能走上一整天而不需要休息。此外,他有時會因意見不合而突然情緒失控,表現出侵略性,甚至動手打人和辱駡他人。他還有性欲高漲的問題每天看色情片,並不時外出進行性交易。由於這些現象不符合典型的抑鬱症,我懷疑他是否還有躁症。

閱讀《親愛的我,你好嗎?》有感

通過這本書,我能從躁鬱症患者的角度來看問題。首先,我要說作者的描述是對當天或已經發生的事件的回憶,我不認為這些描述完全真實。在日常生活中,人們的記憶會美化和突出自己,大腦的記憶會因情緒而改變甚至扭曲,這是無法避免的。我在這本書中看到的很多都是具有侵略性和害怕被拋棄的情感表達。例如,書中有大量篇幅描述作者面對學校咨詢師多次更換、被拒絕接案以及作者認為違背咨詢師倫理的行為,並表達了想要殺掉他們但努力控制自己情緒的念頭。這些故事大部分像是狂躁期後的輕躁期。我認為雖然看起來她在情緒低落時寫下內容,但具體描寫的多是狂躁期的想法,而憂鬱的感想和具體事件卻很少。讀這本書有些挑戰,因為內容時間是打亂的,用類似的主題分類,這導致閱讀時有些事情有提及,但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,從而影響對作者情感的理解。因此,閱讀這本書時最好提前記住發生的時間。除此之外,還會有先入為主的陷阱,例如一開始以為作者和父母關係緊張,但讀到後面發現並非如此。總之,這本書需要客觀理性和包容性來看待。

這本書有兩件事讓我印象深刻。第一件事是父母和社會的偏見。從一開始,作者講述自己在大一看精神科醫生的對話,衍生出父母因為她需要吃更多精神藥物而產生的爭執,認為得精神病是非常不光彩的事。作者認為為了符合父母認為的正常,她要犧牲自己,要麼說實話導致父母崩潰,不然只能自殺贖罪。作者父母非常排斥她是躁鬱症的事實,拒絕接受學校咨詢師看醫生的建議,堅持認為她只是學業或升學壓力大,情緒波動大。作者也埋怨他們的堅持導致她錯失最佳治療時間。父母的錯誤和缺乏對躁鬱症的認識是作者未能得到應有幫助的原因。作者父母認為躁鬱症會主動傷害他人,而她沒有,所以不是躁鬱症。即使在他人的建議下,他們也拒絕找專業人士證實。雖然作者沒有明說父母最終讓她去看精神科,但我估計是在她病情極度惡化時,學校和輔導員決定邀請精神科醫師與其父母溝通,這才得以治療。作者父母是愛她的,母親經常以淚洗面,父親則經常調解作者與母親的關係。令我不解的是,這麼愛她的父母為何在她割腕後,沒有去探究原因和認識到嚴重性,沒有去了解躁鬱症的知識。也許他們有嘗試過,但有其他原因導致他們不想接受這事實。作者提到因為醫保體系,雇主可以調動健保資料得知她有精神病的治療,父母可能最擔心的是她因此無法找到工作。但這種錯配的愛卻導致她病情加重,錯過了黃金治療時間。我們也要反思,為什麼作者父母會有這種想法。可能是社會長期以來對精神病的偏見,還是教育不足導致人們談精神病色變?網上有句話讓我印象深刻,社會經常歧視和污名化精神病患者。例如,我們不會開末期癌症患者的玩笑,但可能會聽到有人開精神病的玩笑。前者被認為是不道德和沒同理心的行為,但後者卻在社會上被默許,說明我們潛意識中並不認為精神病是不幸的疾病,對精神病患者的殘忍也因此被忽視。

第二件事是躁鬱症患者的想法非常偏激和具有敵意。在書中,我看到作者多次提及自殺。仔細觀察會發現每次自殺的原因都不同。有時候她想自殺是因為認為自己的疾病導致家庭破裂,為了贖罪選擇自殺。有時候,她想要自由飛翔的感覺而自殺。有時候,她覺得活著沒有意義,人固有一死,讓大家開心團聚後,自殺能讓自己和家人解脫。作者強調希望自己死前所有她愛的人都很開心,但她清楚自己死後他們會傷心,對此她回避問題,只說自己會永遠活在他們心中。我認為她潛意識想通過自己死前讓愛的人開心來減輕負罪感,堅定自殺的行為。同時,可能受病情影響,我認為有時她自殺是想說服自己達成自殺目的,而不是因外界原因。在她的記述中,除了自殺似乎沒有其他答案,這就是患者的偏激想法作者希望自己被當成普通人對待,但又希望得到更多寬恕和善待。她提到情緒高漲時,會覺得不用吃藥或藥效沒用,認為自己應該有更多選擇和拒絕強制吃藥的權利,並認為自己能被他人更多寬恕和善待,因為她經常被指責自私和不負責任。

作為抑鬱症患者的家人,我有一些看法

作爲醫護人員或外人,或許我們可以保持距離的同時包容他們的行爲。但作為患者的家人,要思考和顧慮的事情就太多了。很多時候,我把家人當作正常人,尊重他的想法和行為。但患者的病情突然發作,往往來勢洶洶且具有破壞力。我多次經歷家人情緒突然失控,需要安撫他,身心俱疲,有段時間處於恐懼中,擔心自己的人生受到威脅。家人在旅行途中情緒激動,要求多留幾天,這還算小事。更多時候,抑鬱症家人突然在聊天中動手打人,砸東西和威脅我們當我們將他當作病人相處時,對方有時會觸碰底線,比如以情緒問題威脅我們不能批評他的出格行為,如說謊、不守約定和出軌。這種在對待他是病人還是普通人的反復橫跳,令人疲憊和無力。我認為至少作為病情不穩定的患者,應該主動配合他人,直到穩定下來。至於日常相處用什麼態度,患者做錯事被指出時情緒激動,作爲家屬的我們要如何面對等,我很難給出答案,也希望有相關的社會支援與教導。回到一開始的問題,我認爲我的家人有一點輕微躁症表徵。比如有時候情緒變化快和無法休息,但我不能確定他是躁鬱症。當然他也有可能是因爲長期的藥物控制得當,所以並沒有典型憂鬱症的症狀的可能。